当一群人坐在混凝土的盒子里,数着那卑微的多少多少天的时候,一棵枯树在这即将入冬的日子里为我们描述了一个生命的真实。不去过多讨论到底是超现实主义的中国式叙述,还是幻想主义的梦中呓语,90分钟的光影没必要用过多的抽象理论来诠释,这不是考试,需要拽几个就怕别人能看懂的名词来表明知识的渊博。光掠过脸庞,影闪过眼眸,90分钟的意义会在每个人心中有一个再通俗不过的沉淀。
这是一部让人五味杂陈的片子,当中有多少对于贾樟柯的继承,有多少换汤不换药的“山西想象”的再现,都已经没那么重要,因为它带给我们的是一种崭新的体验。当我们幻想着自己是小仙或小贱的时候,没有人会意识到其实我们都是那邋遢、卑微、以及“人格极不稳定”的树,或者说每个人都有那样一课属于自己的树。俗话说“人挪活,树挪死”,而我们却就是一种处于生死之间的矛盾体,我们以人的形体存在,却以树的本质生活。当脱离了根基脱离了土壤脱离了水,只能是死路一条。
往往只有小人物才能让我们触摸到真实的自己,树身上若隐若现的阿Q的影子正是生活在周围的你我他。当他张开似举非举、犹豫不决的双臂,那是对世界的一种拒绝,也是在扯起自我保护的屏障,更是他在自己世界中扬起的翅膀……他眼中的世界别人永远不懂。
当我们沉浸在甜得发腻的爱情里的时候,生命是什么,我们已经丧失敏感的味蕾去品尝。看不到那棵树在心里投下的阴影,而那正是我们自己的影子。生命就是如此琐碎,但“活着没意思”也太过于悲戚,生命的琐碎就代表着它还有拾取的意义。周围有我们不能融入的世界,有挥之不去的“爸”,但同时也有让我们放心不下的“哥”和那充满温暖的“小梅”!